季晨皮一繃,轉過頭忙賠笑:“我哪里是這個意思,她們夫婦……”
季夫人看著丈夫的眼神帶著尖銳的勾子:“我瞧著郡主這樣兒就很好,起碼作為朋友和父親,會很高興,她的眼睛沒有一直瞎下去!”
“顧大人倒是熱血,戰場上砍敵人頭顱,下了戰場往妻子的心窩子里扎刀子,下手確實是比誰都狠!怎么季晨,你想學顧大人的招數?”
季晨頭皮發麻。
妻子看著嬌小乖巧,事實上,提著狼牙錘問他乖不乖才是常態!
他擺手,用力擺手:“不敢!絕對不敢的!”
季夫人保持微笑,眼神輕輕掃過他的下腹。
季晨夸下一緊:“……!!!”
顧尛聽著季夫人的嘲諷,若是從前,他壓根不會在意對方說了什么,因為他也不在意趙梓瑩的心情,如今……他只恨自己當初不懂尊重妻子!
人群突然嘈雜起來。
喝得伶仃大醉的紈绔子弟領著人在沖著趙梓瑩發瘋。
她的護衛和不少百姓都被卷在里頭。
一片混亂。
眼看著酒壇子就要砸向她,顧尛心口猛地一提,蹬著酒樓外廊柱借力飛身過去,擋下了那一擊。
酒壇子被砸裂的“框罄”聲不小。
趙梓瑩嚇了一跳。
周遭也都靜了下來。
鬧事的紈绔還在叫囂。
好在巡查御史和京兆府的人來得快,把鬧事兒的全都拎走了。
顧尛就站在她身前的臺階上,緊緊凝視著她。
他比她高出一頭,這么站著,兩人隔著極近的距離平時。
溫熱的血液從他后腦勺流淌下來,很快將淡紫色衣袍的一片染成了醬紅色,有點暈眩,但他不在乎,只想多看看她,和她說話!
上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她,還是在宮宴時。
一個月多月過去,她臉頰上稍許豐腴了些,氣色也不錯,高興她身子挺好的同時,又覺得慌張,可見……她真的沒再為了跟他分開而感到悲傷。
“可有哪里傷著了?”
他開口,語氣里沒有了曾經的篤定和漫不經心。
趙梓瑩看了眼他被砸的頭,血液沿著發根淌下來,覺得挺刺眼,但沒有心痛的感覺:“有勞,本郡沒事。去看看大夫吧!隔壁就有醫館。”
她的冷淡讓顧尛痛苦,眼底流露出一絲渴求和痛苦:“瑩瑩,我很想你。”
趙梓瑩無動于衷。
季晨看著嘆氣。
但作為朋友,他總歸要幫一把的。
笑著上前道:“見著有人沖撞郡主,顧尛忙過來了,也顧不上自己身上本就有傷。”
趙梓瑩淡淡垂眸:“季大人這話,叫百姓感到背脊發寒。救百姓于危險之中,本就是你們官員該做的,何須我一介無官無職的女流之輩言謝?”
“若是為了得本郡一句謝,才出手相助,朝廷提拔你們這些人何用?你們當官不為百姓著想,難道為錢財私利么?”
她說話不輕不重。
站在酒樓前的臺階上,居高臨下,神色疏冷,就仿佛天生的上位者,在審判有些人的尸位素餐。
季晨從不知她嘴皮子這么厲害。
一時汗顏。
百姓紛紛皺眉。
季夫人微瞇了眼眸:“郡主恕罪,他大白天吃酒,把腦子吃糊涂了!妾身回去,一定好好教訓!”
季晨覺得好冤:“……”
趙梓瑩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