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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花開花落花無奈,人來人散人不再。”落花時節,一穿著短袍的中年男子依在窗邊,左手拿著一壺酒,右手從窗外拈進一片落花。

  “這酒,老曹給的吧。”我也輕抿一口,“有點意思,看樣子這兩年你在他那混的不錯。”“哈,承文若老哥的情罷了。”他笑道,“說文若文若到,荀老兄你可真慢呀,快坐快坐。”

  荀彧脫掉外袍,隨手扯下頭上的逍遙巾,抓起我的酒壺就喝了一大口。“我是真的不喜歡遲到,”他擦了擦頭上的汗,“但老曹要加班我也沒辦法,只能如此了。”“畢竟你現在是老曹的紅人啊,不像志才。”我奪回自己的酒壺“我看他這謀士當的跟休假沒啥區別。”

  “你懂個屁。”戲運甩開手上的落花,“我和文若不同,他平時管內政,大事小事都要管,我只要在打仗的時候幫著想想鬼點子就好了,不過也不長久了。”“你要辭仕?”荀彧坐到我旁邊。“走得要比那更遠一點,”戲運聳肩,“我可能要辭世了。”

  “汝說汝馬矣。”我接道,“身處而今亂世,正是我輩建功立業之時,你咋就要去世啦?”“是啊,你要擱老曹那干的不開心,換其他人跟著就行了,實在不行學學這個弟弟,”荀彧指向我,“安心在家陪陪老婆種種地,帶帶孩子下下棋,多好,混的一。”“汝亦說汝馬矣,”我回道,“咱三一起混了十幾年了,還能互相不了解,現在這生活是不是我所想要的你們兩個還不清楚嗎?雖然雨兒對我是好,但那畢竟不是我自己所選的人。郭圖個混蛋搞這么一手,直接把我拴在這籠中了,哪都飛不走。”

  “行了兩位,說正事呢。”戲運徹底喝光自己的酒,然后又抄起一罐。“你們也知道,我年輕的時候,和張角是摯友。”戲運在說出這話,我酒醒了一半。雖然已經過去了近十年的時間,但現在的社會仍對那個黑暗時代恐懼不已,倘若有人被查出當年與黃巾有染,也就老曹這一類的大哥估計才能把他撈出來了。雖然我們三個一直知根知底,但戲運在這的自爆式發言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
  “這里安全嗎?”荀彧問道。“安全的一。”戲運答道,“我接下來要說的,不會有第四個人聽到。”我和荀彧對視一眼,意識到這貨可能是認真的了。

  戲運字志才,年長我三歲,所以相較荀彧老哥我和他的話題會更多一點。荀彧這貨長我七歲,平時就真的是把我們兩個當弟弟,不過我們也在心里把他認作茍或。這老哥有點慫,平時我們小打小鬧還好,大是大非面前必不瞎摻乎,否則當年我們三早就成了黃巾軍中光榮的進步分子了。

  十幾年相處下來,戲運給我的感覺就是,這人什么都不會往心里去,好像這世間一切皆與他關系不大。不過對我們真的仗義,所以最后才能混在一起。我們三作為潁川幾個士人望族之后,相比幾個哥哥弟弟,那是真的皮,江湖人送外號,潁川三流氓。

  “我們都知道,張角當年起事,確是為天下蒼生,想救庶民百姓,想救天下蒼生。”戲運長吁道。“奈何人心,奈何人性!那些所謂流民,在得到基礎的溫飽之后并不滿足,他們渴望得到更多,渴望發泄,渴望從他人的痛苦中獲得滿足,人的貪欲是無限的。張角見大勢已去,雖有一身道行,卻改變不了人心,只能放棄。張氏兄弟一旦放手,那些流民自然無法成氣候,便成了老曹這一類人的軍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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