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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辭深吸一口氣,那么現在催寄懷究竟是死還是活呢!

如此一想,蕭辭頓時感覺郁結于胸。

以催寄懷的武功跟本事,沒有人干擾的情況下必定是活著的。

為什么?

為什么在催寄懷做完一切壞事之后,他還能好好活著!

她一定要殺了催寄懷,不死不休!

蕭辭在心里再次下了決心。

想明白后的蕭辭主動伸手拿過催時景手里的兔皮比甲,穿在了身上,她垂著眸不敢看催時景地問:“你是如何救回來的我?又是怎么去的莫歸山。”

催時景看著蕭辭垂著眸,安靜恬然的模樣,心中升起一股安定之感。

他不想讓蕭辭回憶起自己在莫歸山受的傷,承受二次傷害,也不想向蕭辭邀功,他笑了笑就想遮掩過去。

沒想到恰好此時屋主王大叔端著炭火進來,他聽到蕭辭的問話,頓時佩服的替催時景回答了蕭辭。

“姑娘,催公子對你真的是沒話可說,他當時并沒把握你在不在莫歸山,只是猜測,就一心要上莫歸山,說是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。”

“那時馬上就要到冬天了,沒有一個獵人敢上莫歸山。催公子就出了高價,挨家挨戶去求那些獵人跟他一同前去,硬是磨了三天。獵人肯跟他上莫歸山除了因為那筆豐厚的報酬,最重要的還是被他對你的這份深情打動。”

“你們現在應該也算是苦盡甘來了,往后一定會全是好日子!”

催時景在沒有上莫歸山時就借住在王大叔家,跟王大叔算是熟絡,再加上催時景平易近人,王大叔是真的將催時景當成自家后輩,所以才會多說了幾句。

蕭辭聽了心里沒有感動是假的……

只是,以前他跟她就沒有可能,現在又經歷了這么多,更沒有可能了。若是殺了催寄懷,說不定催時景還會恨上她。

蕭辭感覺鼻子酸澀。

她不敢抬頭,怕催時景會看到她眼里的情緒,也沒有辦法回答王大叔,所以盯著地面沉默著。

催時景看出蕭辭的為難,他不想讓蕭辭以為他是挾恩圖報,也不想蕭辭為難,只能笑嘻嘻的接過王大叔手里的火盆,放在了床邊位置,轉移話題。

“王大叔辛苦你了,給準備了這么大一盆碳!”

王大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,笑得一臉憨厚:“你付了銀子,這是應該的。”

“憨貨,送完碳還不出來,杵在里面做什么?給人家小夫妻留點獨處敘舊的時間懂不懂!”王大叔說完還沒有準備離去,門外就傳來王大嬸大嗓門的聲音。

即便隔了幾道門,聲音依舊洪亮。

王大叔聽了自家媳婦的話,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似乎真的打擾到了人家夫妻,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告辭:“催公子,蕭姑娘不好意思,我好像真的打擾到你們了。我這就走,你們好好敘舊,缺什么就喊我。這下雪的天,我們夫妻都在家!”

王大叔說的這話,也許就是單純的熱情,可聽到蕭辭的耳朵里就變了味。敘舊……?她的耳朵仿佛也被燙了一下。

已經被催時景轉移話題化解的尷尬再次回歸,那黏黏乎乎讓人恨不得想立即逃開的氣氛更濃。

蕭辭用舌頭抵著牙齒,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,也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催時景。直到房間門被從外面關上,腳步聲遠去,確定說話的聲音王大叔聽不見,蕭辭才抬起頭。

可她的目光依舊不敢看催時景,語氣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剛硬:“時景,我們不是那種關系。你應該向他們解釋,這樣讓我覺得很受困擾!”

黏乎的氣氛停滯,似乎一下變得生冷。

催時景看著蕭辭故意繃緊削瘦蒼白的臉,胸口疼脹的咽了咽口水,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句話:“對不起,是我考慮不周,我會向他們解釋,是我單方面的心悅你。”

“小辭,無論你經歷過什么,你在我心的位置始終保持不變,我心悅你,是我的事,你可以只當看不見。”

認真起來的催時景比微風還要溫柔,那雙還能見到清澈的眼眸更是如承載著萬千包容。

他會包容一切的不美好,一切的憂傷。

蕭辭受了這么多的苦難,他當然需要去包容她的尖銳。

只要他在蕭辭身邊,相信時間能撫平一切,讓蕭辭找回曾經的自己。

只是催時景不知道,蕭辭內心都在承受什么,催時景的包容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向了蕭辭,因為她注定要殺催寄懷傷害催時景,所以她更加無法接受催時景對她的好。

蕭辭難過的閉了閉眼,假裝冷漠地開口:“我累了,想休息!”

“吃了東西再睡!”催時景將桌子上的粥端了過來。

面對催時景的體貼,蕭辭只能更加冷漠把話說明白:“我想靜靜,你出去我就吃!”

催時景拿粥的手一抖,終于有了一絲受傷。

不過很快,他的嘴角就又揚起弧度,無怨無悔地將粥放回了桌子上,雙眼溫柔:“那你先吃,我就在外面,缺什么就叫我。”

看著同樣消瘦憔悴了的催時景,蕭辭心中也很難受,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來,可為了催時景日后能好受一些她只能冷漠到底。

畢竟長痛不如短痛。

“催時景,你不要守在門外!你守在門外讓我心里堵的慌。你能不能先離我遠點,我缺什么會找剛剛那位大叔。”

這般刻薄直白的蕭辭,一點也不是他熟悉的蕭辭,可經過變故的人,性格發生變化也是正常。催時景像是不會生出情緒繼續順著。

“好,我這就離開去隔壁孫嬸家,你記得好好吃東西,有事一定要叫王大叔!”

催時景不放心再三叮囑。

蕭辭對他的叮囑沒有任何回應,就用那雙曾經黑白分明,現在如同死灰,再不見靈動的眼眸看著他。

催時景每對上一次蕭辭的眼睛,就心疼一分,他不敢再久視的走出屋子。

蕭辭就跟到了門口,她不是相送,而是要親眼盯著催時景遠去。

催時景感覺到了蕭辭的想法,他沒有想到,蕭辭已經厭惡他到了現在這種地步,可他還是愿意包容治愈。

“快回去,外面冷!”催時景笑著揮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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