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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七月十五,鬼門大開。

       有仇報仇,有愿還愿。

       隨著冥王一聲令下,萬鬼沸騰,民間各處肉眼凡胎看不到的鬼門全部打開,數不清的鬼魂在陰差的看管下陸續走出鬼門行向人間。

       此時太陽已經落山,天色逐漸暗下來,整個南洲市不論大街小巷,隨處可見善男信女們點紙、燒香、準備供品,更有老一輩的人嘴里念念有詞:“七月半,開鬼門兒,鬼門兒開了,出鬼怪,鬼怪難,鬼怪苦,吃好,喝好去投胎。”

       在這一天所有國家的玄學、佛學等部門都如臨大敵,或許接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無神論者,但是對于某些層面來說,很多事情絕對不只是公諸于世后的那樣簡單。

      忽然,位于南洲市一處大型公墓周邊刮起颶風,數顆蒼天大樹拔地而起。

      “不好,不許走!攔住他!”

      “速速來人,有一條殘魂逃了出去!”只見,一道肉眼看不到的透明氣流飛掠而出,數名陰差以極快的速度沖出鬼門追向氣流。

      殘魂的速度太快,幾個眨眼便拉開跟陰差的距離,消息瞬間在冥界傳開,冥王大怒,下令快速捉拿殘魂,七月十五僅僅是對于正常死亡的鬼魂以及孤魂野鬼開放,但是殘魂卻是不允許流出。

    何謂殘魂,人分三魂七魄,死后哪怕僅僅丟失一魂一魄都是殘魂,不完整的靈魂是無法轉世投胎的,就算強行轉世,來生要么就是癡呆,要么就是畸形,所以殘魂只能呆在冥界任其慢慢分化消失,而且絕大部分殘魂沒有意識,萬一禍亂了人間的秩序,后果不堪設想。

    數十上百道氣流在竄向大街小巷,讓這悶熱的天氣陡然陰冷了幾分。

      周陽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,微躬著身子緩緩走在小街上,天色已晚,街上的行人很少,似乎懼怕七月十五黑夜的降臨,路邊的紙錢燃燒出的火光時不時地照在周陽蒼白的臉上。可能是用力大了些,剛剛凝固的傷口再次開裂,疼的周陽倒吸一口氣。

       遠處仍然能夠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“下次別讓我再遇到你,媽的,晦氣!”

       “算了算了,老大,別跟他一般計較,明天到學校再給他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玩意兒,克父克母的賤種。”

       周陽沒有理會身后的叫罵,慢慢的向自己租的房子走去,炎熱的天氣并沒有給周陽帶來一絲溫暖。

       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,也是他從家族里搬出來第五個月。

    周陽原本不是孤兒,雖然不懂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,但在三歲的時候就被一對姓周的夫婦收養,而且周家在當地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家族,周家總共有兄弟四人以及一位患有老年癡呆的老父親,老大周為進是現任南洲賈汪區區委書記,老二周為心接替家族企業,算是個當地有名的企業家,老三周為齊整天無所事事,高不成低不就,已經四五十歲的人,至今沒有一個穩當的工作,而老四就是周陽的養父周為民,周為民沒有依靠自己的家族,跳出來后憑自己的能力創辦了一家公司,一直經營的有聲有色。

    周為民年輕的時候因為受過重創而失去生兒育女的能力,不得已在三十五歲的時候才帶著自己夫人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小孩,回來后取名周陽。

    生活在這樣的家族中有好處也有壞處,吃喝不愁,卻沒有太多親情觀念,周陽在享受了十年的親情后,養父母因為出國考察遇到海嘯后雙雙失蹤,經過長達一年多的尋找無果,最后判定為死亡。

    于是,周家三個兄弟一致決定,將老四的公司并入周家企業,在周陽十八歲之前,三人輪流撫養,等到滿十八歲后,再給他一筆錢讓他去自力更生。甚至當時還對外承諾,等周陽大學畢業后,會將他養父的公司重新交還給他。

    在周陽剛進入周家時,周家爺爺還沒有癡呆,對于老四領養回來的孩子歡喜不已,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,癡呆越來越嚴重,這些年已經連自己兒子都不認識了,哪里還管的上這些事情。

    這五年里,周陽經歷了太多同齡人沒有感受過的冷漠,所有人都像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樣的撫養著他。

    如今,周陽已滿十八歲,正在南嚴中學上高二,年初的時候,三兄弟家人就決定兌現當初的“承諾”,給了周陽五千塊錢,讓其搬出家族,自己養活自己去,對外說是,鍛煉獨立能力。

    對于這個時代來說,五千塊能做什么?周陽僅僅是租了個半年的房子都用去四千多,而且距離學校很遠,每天步行來回都要兩小時。已經在外面獨自生活了半年,周陽白天上學,晚上打工,所賺的錢也僅夠維持生活,而他的那些叔伯嬸嬸幾乎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,更談不上關心,似乎已經忘了有這樣一個人存在。   

    周陽的身世在學校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,雖說明面上也算是個豪門公子,但過得卻連很多普通的學生都不如,而一些真正的公子哥總是隔三差五的找他麻煩,似乎感覺這樣的人有些侮辱公子之名,但更多的是為了顯得自己高高在上。

    周陽性格也比較內向,平時話不多,但學習卻很好,這也算是另一個經常受人欺負的一個理由吧。

    今天便是因為別人嘲笑了一句周陽又跟別人打了起來,當然結果跟往常一樣,受傷的總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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